你还记得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红星照耀中国》一书封面上的红军小号手吗?这张照片就拍摄于宁夏回族自治区吴忠市同心县豫旺堡的城墙上。
以此为故事背景,宁夏演艺集团歌舞剧院创排了音乐剧《花儿与号手》。在今年9月举行的第十三届中国艺术节上,这部音乐剧获得我国舞台艺术政府最高奖——文华大奖。
“《花儿与号手》讲述了红军小号手李瑞金因战斗负伤,在六盘山区医生白源泽家养伤,通过音乐与其女花儿相识相知,在被敌人发现后,两人奋力周旋,最后为救百姓双双献出年轻生命的感人故事。”中国戏剧家协会副主席、国家一级导演、《花儿与号手》总导演王晓鹰兴奋地告诉记者,这是文华大奖第一次颁给音乐剧,是以民族音乐剧讲述长征故事的一次尝试。
小剧团撑起大剧目
“我们想通过一部原创民族音乐剧,去展现军爱民、民拥军、军民一家亲的浓浓情意以及长征路上红军战士的理想信念和情感历程。”宁夏演艺集团歌舞剧院院长陈丽云说。
但当提出创作这部剧时,全团上下一片哗然。当时,剧团不但完全没经验,而且没资金没演员,正常排演可谓困难重重。
一名合格的音乐剧演员要同时具备声乐、舞蹈、表演和台词等各项功底。剧团最初面向全区招聘演员,来应聘的不少,留下的却没几个。“会跳的不会唱,甚至五音不全,会唱的又跳得不行,表演还闹了不少笑话。总之,挑不出一个全能型的演员。”陈丽云说。
最终,剧团只好挑出一批有潜力的演员,开始长期培养。
“开拍前的集训常累得大家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而表演需要一组舞蹈跳完,立马开始一段演唱,调节好气息、提起精气神尤为关键。”饰演小号手的李宁刚开始一饰多角,在连长、马匪和红军间来回切换,常常扛着一百多斤的同伴跳双人舞。
演员们通过大量歌唱、舞蹈、表演训练,精打细磨每句台词、每种情绪、每个动作,甚至每个细微表情,来锻炼和提升自己。经过系统训练,演员们不仅补齐了短板,精气神也提了起来。
“演员必须融入人物、融入剧情,深刻把握人物心理,要演得好、演得活,让观众觉得你就是剧中人,而非扮演者。”原上海歌剧院导演、《花儿与号手》执行导演信洪海说。
“舶来品”融入中华韵
“音乐剧诞生于19世纪的欧洲社会,作为舶来品,水土不服的问题长期困扰着大家。做好一部具有中国特色的音乐剧,必须解决好本土化、民族化的问题。”王晓鹰说,这些年来,业内人士在借鉴、吸纳西方音乐剧经验的基础上,不断尝试推出原创民族音乐剧,以音乐剧的形式讲述民族故事,传递民族情感,彰显中国气韵。
《花儿与号手》以宁夏小调、山花儿等音乐为素材,结合歌剧、古典音乐、流行音乐等手段,采用独唱、对唱、领唱、合唱、三重唱、多重唱等演唱方式,将宁夏“花儿”同江西民歌进行巧妙融合,使音乐形式和内容更加丰富。特别是开场前一嗓六盘山地区原汁原味的“山花儿”,极具地域特色与民族风情,引得台下观众掌声连连。
“每个人物身上都具备音乐形象,在唱词内容和音乐旋律的基础上,通过演唱方式表达出来。花儿的清纯、果敢,瑞金的壮志、坚定,马少爷的斯文、阴险等,音长、语调、情绪都大有讲究。”信洪海说。
以戏为主,承载故事,音乐剧的舞蹈也至关重要。“舞蹈是为了故事推进,而非舞台展示。”信洪海说,大家一直在尝试如何将本土化、民族化的舞蹈融入这部民族音乐剧。
最终,剧中舞蹈以民族民间舞为基础,具有民族特色的“碎摆头”“曲伸步”和六盘山下的“踏脚舞”将地域风情体现得淋漓尽致。现代流行舞元素穿插其中,充分体现出音乐剧的舞蹈特点。
细微处彰显台下功
好戏不厌百回改,反复推敲出精品。每场演出结束后的精雕细琢更是“家常便饭”。
“剧情、结构、唱段、舞蹈、表演等改动就有十几次。以前许多完整唱段通过调整删减,加快了剧情推进,使节奏更加紧凑,光去掉的唱段合起来都能演一个小型剧目了。”信洪海笑着说。
“有组织、有纪律的红军部队,怎能将军号随意留在战士身边?”剧情完全定型后,剧团从部队请来的专家对这个细节提出疑问。这简直是晴天霹雳!此前,从未有人注意到这个问题。这一修改牵一发而动全身,导演组连夜开会讨论,最终设定军号在战斗中被炸飞,后被村里放羊的孩子捡回。
5年来,宁夏文化和旅游厅先后组织召开了7次专家座谈会,邀请国内知名专家进行论证指导。主创团队综合专家和观众意见建议,对整部剧进行反复打磨,使其思想性、艺术性、观赏性不断升华。
不久前,该剧作为第十七届文华大奖39部终评作品之一,亮相河北衡水保利大剧院。高亢的“花儿”声腔、热烈的民族舞蹈、激昂嘹亮的军号,一曲曲深情赞歌,一幕幕鲜活画面,感染着现场每位观众,当演员谢幕时,掌声经久不息。
“此次获奖是对我们的最好褒奖,剧作历经多次打磨,离不开国家项目的重点扶持、宁夏相关部门领导的大力支持和主创团队艺术家、演职人员的辛劳付出。”陈丽云说,即使获了文华大奖,也没有理由松懈,我们将继续努力,勇攀高峰。